Loading... 这篇文章是我在春末的时候就一直在构思的,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或者心力来写,又或者说,我其实一直在给自己设限制,这些限制在最近的时间在我自己的心里有些松动了。 在社会意义上来说,对一个人的限制在长期来说也会成为对一个人的保护,但人心里给自己的限制,很难界定其是否是一种庸人自扰,不过说到庸人这件事,恐怕每个人还是很难避免。 尼采常常提到超人还有庸人,但他的哲学气质还是很贴近人的体验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的哲学气质还是很人性的,某种程度上自然摆脱不了庸常,这可能也是他走向疯狂的底色。 真正能够声称非庸的,可能还是黑格尔意义上的哲学,他塑造了一个理论的世界,通过对精神现象学中主奴辩证法的讨论、法权的论述,系统的回答了康德的 “人是什么” 这一核心问题 —— 用一种康德意想不到,或者他可能不会接受的方式。 在黑格尔的同时代与前后脚,反对他,或者说展现出跟他的哲学现实完全不同气质的哲学家也有很多,当时就公开反对他,跟他在柏林大学抢学生,完全落败的叔本华是一位,克伦凯郭尔可能也算一位,他一生都处在一种忧郁和对生命的不确定的颤栗感中。 我在学习黑格尔的过程中,逐渐的能够认识到黑格尔强大的威力,但也同时越来越欣赏或者说感受到克伦凯郭尔的颤栗,还有叔本华对哲学世界的认识。 我常想起马尔克斯在一篇文章里写一个小女孩问她的爷爷大海的那一边是什么?她的爷爷告诉她大海没有那一边。 这个回答看似是荒谬的,对于人类来说,大海就是没有那一边,人的记忆与思考也是这样一回事,时间与回忆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一件事,真正存在的是混合的感受,所以西班牙语的作家们在时态与现实的帮助下,常能触摸到他人被时间麻醉后钝感了的真实。 但就像马尔克斯在回忆录里讲的那样:“对很多事重要的不是你当时怎么想,而是回头后你怎么看。” 这个句和大海的那一问联合起来会有一种很妙的可能,大海对于人来说是没有那一边的,那如果你相信它有,它就会有,它是因为相信才有的。 我现在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一个人有着什么样的思想,他就会有什么样的生活,长期来说往往是这样,如果社会实在是建构出来的,那人自己也是由自己所立身的概念所自我建构的,这种建构往往是会自组织与运行的,只有黑格尔《精神现象学》意义上的 “主奴关系”运动里,作为人自我精神的,人性的 “反思”,才会触动 。 人看过去好像是比较容易的,看未来好像难一些,也能看,但看现在是有点困难的,但过去与明天都会影响现在,而我们只会生活在现在,这就构成了一个吊诡的结论,现在如何,很大程度上受你对过去与未来的看法的影响,而你又生活在这样的 “现在” 之中,无怪乎在翻译德国哲学的过程中,有把德语现象学中的 sein 翻译成 “此在” 与 “存在”, 而少有翻译成 “现在” 的。 我自己现在接触现象学多了之后,让自己的修行逐渐的开始客观的偏向法相唯识,但还是经常回想自己之前的一些感觉。 少年时一直修行的法门是禅宗,万物有空,如露如电,梦幻泡影。这让在我学习政治哲学与现象学时如有神助,但我也意识到,这些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是非常难以理解,更不要提接受的了,所以更多的是观察与沉默,也越来越认识到,也许在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事情对不对,乃至最后的结果好不好,对很多人来说,感觉好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难得的,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施舍了,拿走它本身就是一种暴行,尽管很多思想本身就是一种苦难,或者苦难本身,但事情就是这样。 我最近常常想起张维迎在回忆父亲的文章里讲到的他的父亲在他小时候给的讲的一个故事: “ 一个孩长大了,离开家去当学徒,师傅领着他去到一个湖边,让他每天对着湖吹水,要做到吹一口气,能够把湖水整个吹翻一个面,才要正式教他。 小学徒吹了三年,实在是觉得毫无意义,就偷跑回家,父亲觉得学徒至少五年,哪有三年回家的,就打他,晚上小学徒非常的无奈,坐在门槛上叹气,结果发现自己一口气把自己老爸给吹飞了。 ” 人的一生大概很难预料,好多时候居然还是需要某些偶然,但面对这些,还是需要一些久久为功,乃至不功的付出。 上个月旅行时从朋友那里听到了一句很好的话:富在术数,不在劳身,成为一个适合财富的人比掌握财富更重要。 把时间来拉长,积累复利,发挥逻辑与思考的力量,这个道理很容易懂,但真的做到,太难太难,或者说对于人来说,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如同渡海之舟,一苇难航。 我最近看自己之前的笔记,里面有几个月都在持续的验证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如果注意一点的话,有很大的概率会活到百岁,而且超越百岁,到一百二十多都不是遥不可及的,当时我没有特别的意识,现在才逐渐体会到,这对于人的认知来说,是一件什么样的挑战,唯一确定的是,我知道,人是活到那个岁数的,一天一天的活到那个时间的。 回望自己出生这段时间,大多数的时间的主流是和平与发展,现在这几年好像处在一个时代变动的版块中,据说是脱钩与斗争的时间,经济的下行与增长的放缓也目之可及,令人气馁。 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讲,二十世纪也是一个非常暴力的世纪,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死于战争与其并发的瘟疫、饥荒、经济困顿与劫掠,十九世纪可能更是难以述说,从历史上来看,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暴力的时间的,潘多拉盒子里,除了战争与瘟疫、饥荒等骑士,没有被释放出来,需要人类自己去想的,是希望。 风行水上,吹皱镜湖,鱼龙潜跃,回波成文,此中何意,怕此在里都为难解,但也许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故事,我可以慢慢去阅读和领悟。 最后修改:2024 年 12 月 12 日 © 允许规范转载 打赏 赞赏作者 支付宝微信 赞 如果觉得我的文章对你有用,请随意赞赏